被告席上，宋建军那脸还是面无表情，但握着水杯的手，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慌。

他死死盯着张伟，眼神阴鸷得仿佛能滴出水来。

“肃静！”

审判长再次敲响法槌，但这一次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

他看向张伟，一字一顿地问：“控告人律师，你确定再次提交证据吗？”

张伟没有回答，只是用行动给出了答案，他微微侧身，目光看向宋建军。

“审判长，我在此，以我律师执业资格，以及我个人全部的声誉作为担保。”

“我实名举报——”

他稍作停顿，同时手指向宋建军：“NY市宋氏集团董事长，宋建军！就是策划、指使、并最终造成法官毕方死亡的，真正主谋！”

整个法庭，乃至全网数千万的直播间，在这一刻彻底沸腾！

旁听席上的人们再也按捺不住，惊骇的议论声不觉。

直播间里，弹幕先是满屏的“！！！！！”和“？？？？？”，几秒后，疯了似的弹出。

【卧槽！卧槽！直接举报！张神这是不演了，直接掀桌子了！】

【我就知道！前面搞了半天，原来都是在给宋建军铺垫！这才是正主！】

【举报！这是当庭实名举报啊！疯了！这律师真的疯了！】

【太刚了！我他妈的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刚的律师！粉了粉了，死忠粉！】

“你血口喷人！”宋建军猛地站了起来，因为动作太猛，椅子都被带得摔倒在地。

他一把抓过身前的话筒，双目赤红地瞪着张伟，那副道貌岸然的伪装被撕得粉碎，只剩下狰狞和疯狂。

“审判长！我抗议！我严重抗议！”

他用颤抖的手指着张伟：“这是诬告！他没有任何证据，仅凭自己的臆想，就在这庄严的法庭之上，公然污蔑一个合法公民，一个优秀的企业家！是对我个人名誉的极端侮辱！”

“我要求法庭立刻制止他这种行为！立刻把他驱逐法庭！”

他的咆哮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，一时间竟真的唬住了一些人。

然而，面对他愤怒的咆哮，张伟只是挑了下眉梢。

“诬告？先别急着下定论，宋先生。接下来的事，会让你明白，什么叫证据确凿。”

他转向上方的审判席，声音恢复了平静：“审判长，我申请传唤一位证人。”

审判长和两名审判员紧急商议了下，最终重重一敲法槌：“准许！”

法庭后方的侧面，应声而开。

两名法警，押送着一个穿着看守所号服的中年男人，一步步走了进来。

那男人戴着手铐和脚镣，走路时发出“哗啦、哗啦”的声响，每一下，都像是敲在宋建军的心脏上。

当看清来人的脸时，宋建军瞳孔猛然收缩，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半步，嘴里喃喃道：

“不可能……老王……你怎么会……”

来人，正是他最信任的亲信，那个替他处理了所有脏活的集团副总，王海！

原来，张伟早在向省高院递交诉状之后，就通过联合调查组，找到了这个关键的突破口。

他并没有直接审问，而是给了王海一个选择题——是跟着宋建军一起判死刑，还是站出来指证，为自己的老婆孩子争取一个未来。

王海选了后者。

在法警的押送下，王海走到了证人席。他没有站着，而是在所有人震憾的目光中，“噗通”一声，朝着宋建军的方向跪了下去。

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，哭得涕泪横流。

“宋董！我对不起你！我对不起你的栽培啊！”

他一边哭嚎，一边用戴着手铐的双手，狠狠地抽着自己的耳光。

“但是我不能再错下去了！我老婆还在等我，我儿子还小！我不能再帮你瞒着了！毕方那孩子太冤了啊！”

审判长皱了皱眉，敲响法槌：“证人，注意你的情绪！这里是法庭，有什么话，站起来，好好说！”

王海这才在法警的搀扶下，颤颤巍巍地站起来。

在法官的询问下，他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，将一切都说了出来。

“……是宋董，是宋董亲口下令，让我去处理掉毕方的。因为毕方一直在查他母亲冀文秀的案子，已经快要查到集团的账目问题了……宋董说，那小子是个祸害，留不得。”

“他还教我，让我找看守所里的关系，做的干净点，伪装成zisha……事成之后，他给了我五百万，还许诺了集团的股份……”

他的证词，与之前所有的证据，完美地形成了闭环。

直播间里，所有的观众都感觉自己的头皮在发麻。

【卧槽，反了反了，自己人反了！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