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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夜长梦多,把房间锁了,送完货回来再处理。她以为我们在高处,跑不了的……行了快点,她他妈一个穿成那样的小妞,也没防毒面罩,宵禁跑出去不比待在这惨?”

  阮闲感觉到两条裹着胶皮的机械臂轻轻抬起他俩,等待他们的是个四个棺材叠起来那么大的狭窄空间,内壁触感微凉。

  那八成就是花孔雀所说的“箱子”。

  箱子被嘭地封上,发出沉闷的磕碰声。确定箱子封好后,阮闲立刻和唐亦步分开,四处摸索了一番。触感是金属,箱子四壁留了成片的细密气孔,看孔的深度,金属板的厚度足足有五六厘米。

  阮闲微微一笑,把血枪在浴袍里收好。

  “你能扯开这东西吗?”他贴着唐亦步问道。

  “当然。”

  “看来我们能给钱一庚一个不错的惊喜。”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

  没有真的搞上……阿晋应该不会制裁我吧e-(°w° ; )

  糖糖大概有了那么一点点点点点点苗头,不过他不懂的.jpg

  ——————

  被锁了一下……(。

  _(:3」∠)_

  第72章 老主顾

  箱子被装上车, 空气的流动骤然减缓。尸臭和排泄物的腥臊透过气孔深入箱内, 让人胃里一阵翻天覆地。车内气温低得惊人,湿淋淋的浴袍快速冷下来, 拼命汲取皮肤上的热量。对比上刚刚房内的高温, 可以说是冰火两重天的待遇。

  就算喝过两杯加了料的香槟, 一时不会脱水。把两个普通人放在这种环境,别说逃跑, 有勇气多动弹几下都难得。可惜被关住的两位没有一个是正常人类。

  阮闲分出一点注意力, 默默记录车速、颠簸和转向情况, 将两把血枪在浴袍里藏好。唐亦步则抱住他的背, 意图减少热量散失的速度。他们安静地躺在箱子里,尽职尽责地扮演两个晕过去的人。

  “我刚才看了两眼,脸的质量和身材都不错,亏你能一次找到两个壳子。钱老大正愁没有新产品推出呢, 你小子要立功。”阮闲又分出一点注意力——这声音不属于花孔雀, 大概是花孔雀叫来的帮手之一。

  “可惜是俩男的, 要有个女人就好了。”花孔雀用力藏好声音里的得意, 故作遗憾。“男人的销路还是不旺啊。”

  “胡扯吧你,那几款美人儿卖得明明不错。现在新鲜劲儿没过,算是西区那几家店的摇钱树了。”和花孔雀对话的男人啧了两声。“谁都知道, 这年头芯子容易弄, 壳子不好搞。再说了, 想想你卖什么的,还想从客人里捞到女人?”

  “芯子容易弄也是最近的事情。”花孔雀嘟囔道, “技术人才总找得到嘛,说不定哪天他们不再弄出合成怪物,真的能搞出能活下来的美人壳子呢。到时候咱就不用打猎了,偷拍几张解决一切问题。哪像现在……”

  “抱怨前先把你那偷笑藏好,妈的,羡慕,怎么就没有小白脸撞到我手里……”

  一个急转弯,车子继续前进。阮闲在黑暗中皱起眉。

  “芯子”和“壳子”这说法让他有种不妙的联想。

  “怎么开车呢你!”

  肉体磕碰硬物的碰撞声后,一声痛叫响起。花孔雀咬牙切齿。

  “羡慕去跟钱老大说啊?不是有那么几个没过季的款吗,弄回来倒腾倒腾,换个衣服发型,除了那几个熟客谁还能认得。反正有机物打印机还在钱老大手里,只要有新鲜的细胞数据,壳子要多少有多少——要我说,芯子硬件虽然好弄,高档的性格数据才是重点。脸顶多把人引来,性子才是留住客人的关键。你看我店里那个甜甜,每周刷新一次记忆,周周都是小烈马,客人就爱这口。”

  有机物打印机。这不是阮闲第一次听说这东西,他们人还在森林避难所时,避难所的人们曾经试图用它打印领袖田鹤的内脏,那具无头躯体滚落水槽的样子他还记得。

  “站着说话不腰疼。”男人嗤笑一声,“算了,争这个也没啥意思。你猜车后面这俩本尊会被赏给哪个店?”

  “难说,搞不好钱老大那边的人自己留下呢。还不如赌后面那个仿生人什么时候会被编辑记忆,反正驯服期也就那么一两周,那帮人可对小绵羊不感兴趣。”

  唐亦步从喉咙里发出一阵模糊的声音,听起来有几分像嗤笑。在冰冷的环境里,那仿生人就像个正在燃烧的小火炉,源源不断地朝外散发热量。车前方的对话久久不见后文,阮闲缩缩身子,转过脸。

  “你为什么心情不好?”他还是开了口。

  唐亦步方才在注视箱壁上一个陈旧的挠痕。抓挠的人指头准是破了,在黯淡的金属上留下几道血印,如今已经变为铁锈般的赤褐色。听到阮闲出声,他缓缓把目光转回来。

  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阮闲总觉得那目光和之前的有些许区别。

  “你指什么?我什么状态算心情恶劣。”那仿生人开始一问三不知模式。

  “季小满的店,你听说钱一庚从阮闲那里抢到电子脑的思维接入针,之后就不太对劲。”阮闲用呼吸发着声,几乎悄无声息。

  这不是个好迹象,他厚重的谨慎墙壁在坍塌,露出其后颇具进攻性的硬刺。阮闲清楚,不久前发生的只不过是一场异种间浮于表面的亲热,他不该为这点小事动摇。

  然而心中的魔鬼一朝被放出,不愿老老实实回到箱子。它疯狂抓挠他构建多年的外壳,让裹在其中的本能开始朝外丝丝渗透——漆黑的谨慎渐渐染上赤红的疯狂,可这让阮闲感觉前所未有的愉快。他曾以为自己只是为了某个承诺干巴巴地存活,或自虐式地坚信在心中豢养魔鬼的自己不会轻易死去。

  现在看来,养母孟云来说得没错,生存这件事也可以很有趣。

  他紧盯唐亦步黑暗中的轮廓,心跳没有放缓,就像被关在黑白房间中人第一次看到了色彩。

  “……”唐亦步第一次翻了个身,背对阮闲。阮闲吸了口气,执着地戳了戳对方的背。

  “我不希望自己身边出现不稳定因素,告诉我。”

  那仿生人还是保持沉默。

  “好吧,我有点担心你的状态。”阮闲狡猾地换了个说法,抹了把脸上残存的血渍。他开始渐渐掌握与唐亦步打交道的诀窍——那仿生人比他原以为的还要纯粹。

  唐亦步稍稍侧过脸,用余光瞥了阮闲一眼。五六秒后,他才磨磨蹭蹭开了口。“他不是那样的人。”

  “……你是说阮闲?”

  “嗯,虽然他很残酷,但据我所知,阮闲很少碰那种东西。”唐亦步的声音有点发闷,浸满血液和汗水的浴袍边缘已经被冻上,变得冰冷坚硬。“包括他之前在各处对幸存者发表的演讲……阮闲对人格与记忆的自然性有着近乎极端的拥护,这也是他坚决反对mul-01掌控一切的原因之一。”